第六十八章


蒙古王爺剛走沒有一個月,胤禛便下旨將大阿哥允褆的第七女,嫁敖漢博爾濟吉特氏台吉拉錫;沒幾日,又將允礽的第九女和允褆的第九女,分別嫁于嫁敖漢台吉七旺多爾濟和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吉爾第。

因為允礽早在雍正二年死於疾病,而大阿哥允褆也仍在漫漫的囚禁生涯之中,所以,宮裡接連遠嫁了三位格格,卻都沒有任何喜慶的痕跡。只是在她們出嫁那天,隱約的聽到宮中一隅傳來的哭泣聲,撕心裂肺。

自古以來,皇室格格遠嫁蒙古、和親匈奴,都是再平常不過的。我也漸漸明白,所謂的蒙古王爺覲見獻禮,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單純,無非是為了更大的利益,無非是讓更多的人犧牲。

和親,一朝遠走,永不復回。也許,對於她們來說,遠離了被限制的人生,不再被阿瑪的命運牽連,倒算是一件幸事。內心裡,也為那些命運未知的女子祈禱著,只希望,承歡那般的悲劇,不會再次上演。回想起,那日胤禛玩笑般的話,忽然緊張起雲起以後的歸宿。然後,又精神分裂一般,拼命地告訴自己,雲起還小,胤禛也斬釘截鐵的說過,不會將她遠嫁……

三百年後的我,曾經面對無限的加班和無限的壓力,視咖啡如命,也靠著它提神和緩解神經,如今,斷然是沒有咖啡這一類東西的,我只能泡了大紅袍,用甘苦刺激著自己。

“蘭心,紫月……”發覺壺中沒有了水,便喚人來添。可是喊了許久,都沒有看到人影,我不得不自己起身親自去添,想著這些丫頭,倒是越來越憊懶了。

正當我走出屋,卻看到蘭心和紫月,議論紛紛的回來了。

“去哪了?”

我張嘴問著,沒有絲毫責備之意,只是好奇平日裡她們很少離開映水蘭香,今日為何出去了。可是,她們的反應,卻是十分異常。聽到了我的問話,她們第一反應,便是跪倒在地,然後重重的低下頭,不敢抬頭看我。 

難道是又發生了什麼事,讓她們如此沉不住氣?

“到底去哪了?”我將聲調提高,有些質疑。

“坦…坦…蕩…蕩……”蘭心把頭低的更重了。我撲哧一笑,如此坦蕩的名字,到讓她們說的如心虛一般。

坦坦蕩蕩是靠近正大光明和九州清宴的一個院子,因為聖祖爺喜愛金魚,所以康熙年間,便有了這個俗稱金魚池的地方,裡面是一個偌大的水池,有著各地供上的金魚,各色各樣,讓人流連。胤禛即位之後,也常去那裡喂魚,是一個清幽的地方,遂改名為坦坦蕩蕩。

“你們去那裡幹什麼?”我疑惑著:“難不成是去喂魚?”

“我們沒有進去。”紫月拽了拽蘭心,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。

“沒有進去?難道是在窺探?”我的語氣嚴厲了許多,雖然,一直把蘭心和紫月當做親妹妹一般,可是,也不能由著她們如此放肆。

“娘娘……”她們在地上磕著頭:“娘娘莫氣,我們只是經不住大家的勸說,自己也一時好奇心起罷了……”

“你們越說,讓我越糊塗。”我坐在椅子上,直勾勾的盯著她們。

“前段時間,蒙古王爺們,敬獻給皇上一個蒙古女子,皇上把她置於坦坦蕩蕩。園子中,議論紛紛,據說,這個女子,美若天仙,也說,這個女子是草原之星,今天一些宮女們結伴去坦坦蕩蕩,我們也經不住……所以……”

蘭心的話,讓我手中的茶杯不穩的晃了晃。

“那麼……”我的話語,有些顫抖:“你們可曾看到了?果然是美若天仙嗎?”

“沒有,什麼都沒有看到。”這回答,讓我不知道究竟幾分真幾分假。

“皇上可有去過?封了什麼名號?”

“奴才們不知道皇上有沒有去過,也未曾聽聞有名號……”我擺了擺手,讓她們退了下去。自己隻身坐在了院子裡。 

怪不得胤禛一連下嫁了三個皇室格格,原來,有果必有因。只是,沒想到,我獨自一人在黯然神傷已然不多的歲月時,我獨自一人在拼命留住所有美好的回憶時,胤禛竟然開始金屋藏嬌。

難道,那些,昔日的承諾,都過期了?難道,那些,往日的美好,都已然被忘卻?閉眼,是揮之不去的承諾,睜眼,是依稀清晰的甜蜜,承諾,一瞬間,變得那麼傷人;回憶,也變得無比慘白。

心一點點的碎掉,沒想到,這件事瞞了我這麼久,是我太相信他了嗎?我仿佛,緊緊的捏著尚有餘溫的回憶,卻狠狠的墜落在另一個世界了。

也許,胤禛只是把她當做一個禮物收下,也許,胤禛對她根本就是無心無意,可是,為什麼,將她安排在了離正大光明最近,而且是胤禛最屬意的坦坦蕩蕩呢?又,為什麼,苦苦瞞了我這麼久?就算是,胤禛不願讓我費心苦惱,就算是,我不明白這樣以女子為主體的禮尚往來,那,胤禛不知道,紙包不住火麼?況且,她又近在咫尺,與我同在園子。

究竟,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,我開始拼命揣摩你的心思,卻總也猜不透?

算了吧,胤禛畢竟是一國之君,有些事,也由不得他;有些事,也不得不為了大局而委曲求全;算了吧,既然相信彼此之間有愛情,那麼倒不如釋然自己,選擇包容;算了吧,我要的,只是胤禛完完整整的心,我愛的,也是胤禛這個真真切切的人,既然如此,我不能不選擇接受。算了吧,算了吧,算了吧……可是,這麼多理由,這麼多的算了吧,為什麼都說服不了自己的心呢?
 

臉上劃過酸楚的淚,入口,苦澀不堪。

不願再想,不願去猜,靜靜的等待,胤禛的解釋。

天,一點一點的黑了下來,蘭心和紫月幾次問我是否晚膳,我都是搖頭作罷。抬頭,已然不見中秋那日的圓月,只剩下漆黑無亮的夜空。風,也不如中秋那般和順,拂過時,全身戰慄,寒意浸骨。

長空無明月,暗夜惹寒風,獨自一人,用冰冷的淚水去傾訴滿懷惆悵。

“娘娘,吃點晚膳吧,已經反反復複熱了好多次了。”蘭心在一旁苦苦的哀求著,我只是目色無光的呆坐著。蘭心卻撲通一聲的跪了下來。

“去拿點酒來~”我嘶啞的吩咐著。

蘭心停頓了許久,微微歎口氣,然後取來了我珍藏的酒。看到酒,竟然開始哽咽,這是陳年好酒,是十三爺去世後,我親自封藏的,本以為,十三爺的去世,讓我既沒有了喝醉的摯友,也沒有了任何喝酒的理由,誰又曾想到,多年後,我還是拿出了這珍藏的酒。

“全拿來吧。”既然如此,那就一醉方休吧。

“可是,有兩壇呢?”蘭心搖著頭。兩壇就好,我害怕酒太少,喝不醉自己。

“都拿來。”我用一種特別堅定的聲音,重複了一遍,蘭心無奈的遵從了。 

不許告訴皇上!如果皇上知道了,唯你是問。”蘭心關門的時候,我吩咐著:“還有,攔著皇上,不要讓他進來。”她顯然大吃一驚,然後不停的點頭退下了。

平日裡,有事,她們總是會請來胤禛,生怕我有一點閃失。可是,今天,我只想一個人醉一場,不想任何人干擾,更不想看到胤禛。

拿起酒,便是仰頭一灌,許是很久沒有如此猛量的喝酒,嗓子如針紮的痛,可是,我依舊,繼續,拼命的灌著。這點酒,算什麼?隱不去我內心的撕痛,掩不住我所有的悲傷,更飲不出所謂的白頭偕老一世情長。

胤禛,你不是說過嗎?願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離。胤禛,你不是許過嗎?從此共明月,相守亦相惜。這些,如今,卻變得這麼可笑。可是,你取消的選秀,你答應過的事,卻,讓我不能忘。

我明白,長久的寵溺,不衰的地位,被提拔的家族,已是一個帝王,能給予的一切,我也沒有任何資格去抱怨自己的境遇,亦或者,去可笑的指責胤禛的相負。我也相信,胤禛的心裡,始終是有我的。我也知道,有些,是他永遠不能選擇的應付,是他推也推不掉的責任。平靜而幸福的日子,那麼甜蜜和真實,卻是永遠不能到達的永遠。

怪,只怪自己癡狂的愛上了一個帝王,卻依舊幻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。

耳邊忽然傳來了,胤禛曾經唱過的《離騷》,好似從雲端傳來,還是那樣的走調,還是那樣的讓人發笑……滿是眼淚的我,聽著,苦笑著。回憶著,那日胤禛的窘態,恍如昨天。

是你嗎?是你在雲端淺唱嗎?你還記得,我們的過往嗎?

醉了嗎?醉了吧!我已然夢境和現實分不清,也許是因為現實,已經讓我無處躲藏了吧。

“胤禛,胤禛”忽然燭光旁,出現了胤禛滄桑的臉,還有滿目的悲傷,我如瘋了一遍,喊著。

“若曦,我的身邊,只有你一個人。”從他嘴裡,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句話,可是,燭光閃爍著,照亮了他口是心非的樣子。

夢!是夢!幻覺!是幻覺!我又灌了一口酒,咽進去,胃卻好似灼燒一般的火熱,可是內心卻依舊冰封般的寒冷。胤禛的模樣,一直閃爍在燭光周圍,一直閃爍在我的眼裡,我將蠟燭吹滅,扔下燭臺,然後伏在琢磨,癡癡呆呆,想讓一切都破滅掉。

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,等到光線射入眼睛的時候,已然是白天。想要起身,可是卻頭痛欲裂。

“蘭心”我呻吟的喊著。

“娘娘~”蘭心迅速的推門而入。

“你在門外?”我疑惑著,她為何如此迅速。

“是。”蘭心低頭回答。

“那也是你把我扶到床上?”她不敢抬頭,猶豫後,點了點頭。 

許是我許久沒有說話,她有些惶恐的解釋著:“昨天,把酒給娘娘後,我一直擔心,所以就在門外候著。最後,許久,我都沒有聽見任何動靜,生怕出現任何問題,就推門進來了,卻發現娘娘伏在桌面,於是,便服侍娘娘就寢了。”

“所以,你一直都在門外?”我問著。心裡,微微的感動,巧慧去蒙古,已經許多年了,我卻依然清晰的記得,她因為怕我酒醉鬧事,而在冰冷的夜裡,苦守一夜的事。如今,蘭心能這麼盡心盡力的為我,讓我不得不觸動。

蘭心顯然是錯解了我的意思,普通的跪在了地上:“奴才知錯了。”

“不,你沒有錯,辛苦你了。”我回復著。

“那……皇上來了嗎?”

“四更的時候,皇上上朝前,便衣來過,被奴才以娘娘昨夜頭痛剛剛就寢為理由擋住了。”

我嘴角抽搐了一下,擠出一絲笑:“那你去休息吧,一夜沒睡,趕緊去休息。”

蘭心點了點頭,退了下去,然後又進來,手裡卻多了一碗粥。

“娘娘,昨天喝太多酒了,喝點粥解解酒,不然對胃不好。”我象徵性的喝了幾口,心裡,卻好似五味雜全。

我之所以把胤禛堵在映水蘭香之外,不是為了表示自己的不滿,更不是為了生氣。只是深深明白,昨天那樣心態的自己,是不適宜見胤禛的。入宮,早已多年,這種事情雖然依舊排斥,可是,也潛移默化的慢慢接受,更何況,這根本不是選秀,只是蒙古敬獻的女子罷了,說白了,不過是一件禮物,不過是後宮的一個擺設。我心,雖有醋意,可是,隨著大醉醒後,也煙消雲散了。所以,根本不想讓胤禛知道自己的介意,更不想讓他誤以為我跟他置氣。

可是,我耿耿於懷的,是胤禛為何沒有封她名號?既然是蒙古王爺敬獻,少不得也是個格格,可是,為什麼不給她任何名分呢?而且不將她移到宮中,卻就近將她留在了坦坦蕩蕩?胤禛,又為何,從來沒有給我任何一個交待呢?難道,有心瞞我,真的是因為心虛嗎?
 

不想繼續想下去,搖了搖頭,穿好衣服,開始梳洗。坐在銅鏡前,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自己的面容。忽然發覺,歲月早已在不知不覺間,為我添上了一些細微的皺紋,面色也不如曾經那般紅潤,皮膚,也慢慢不再飽滿……微微歎了一口氣,感慨著,不知道那個蒙古之星,會有著如何動人的面容呢?

“若曦啊若曦,你何時開始從面容去衡量一個人了呢?”我看著鏡中的自己,無奈的搖著頭。

早上下了朝,胤禛便匆匆的小跑著過來,害得高無庸等人,措手不及的跟著。看到胤禛漸漸放大,漸漸清晰的身影,我的心裡,有了一絲酸楚。

“若曦,你頭痛?怎麼樣?”他緊張的看著我,然後不停的打量著我。

“我沒事,沒事。”我安慰著他,可是心中卻還在顫抖。

“臉色這麼不好,還說沒事?”胤禛責怪著我,然後他坐在我身邊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然後疑惑的看著我:“你……喝酒了?”

果然是很靈的鼻子,為了避免胤禛味道酒氣,我還特地泡了澡,讓蘭心紫月開窗流通空氣,沒想到,一切都白費了。

正當我捉摸著如何回答的時候,胤禛抓緊了我的手,一臉心疼的樣子:“為什麼喝酒?”

“我先問你個問題吧?”我不顧胤禛的問話。

“什麼?”

“你心裡,可有坦坦蕩蕩?”

我一語雙關,既問他是否有事瞞著我,又暗地問他,心中可否有那個蒙古女子。胤禛眉頭微皺,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。 

“你什麼時候知道的?喝酒可是為了這個事?”他有些緊張。

“哪有你不回答我的問題,反而問我問題的?”我微微抬了抬下巴,盯著他。顯然,我的樣子,出乎了胤禛的意料。

“我對你坦坦蕩蕩,心中絕對沒有坦坦蕩蕩。”胤禛說出了這樣的話,聽起來好似繞口令。

“真的?”

“我發誓。”他把我的手,放在了他的胸膛之上,一臉正氣的看著我:“相信我。”我微微點了點頭,稍稍鬆了口氣。

“你不需要解釋嗎?”我問著胤禛,想要探尋,關於這個蒙古女子的一切。

他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,抱著我:“那個女子,叫吉爾。是科爾沁草原王爺走前,送……”胤禛看了我一眼,然後果斷的換了一個詞:“留下來的。”

“是他們送給你當妃子的吧。”大清歷來喜愛和蒙古聯姻,就拿太宗皇太極來說,一后四妃,全部出自蒙古。

“所以,你就名正言順的把她留在了坦坦蕩蕩?”我有些不悅。

“若曦……”胤禛看著我的醋意一點點的燃起,無奈的喊著我。

“那個蒙古女子,是不是特別美貌?然後極擅歌舞?”我醋溜溜的問著。

“的確是出眾之貌,舞姿嫋嫋,更難能可貴的是,她懂漢語和滿語,更擅長琴棋詩畫。”胤禛平淡的敘述著。這話,卻觸碰到了我的敏感。 

懂漢語滿語,知琴棋書畫,明顯是從小就培養,等著送給皇上你的吧。”我氣呼呼的說著,然後又加了一句:“既然是送你當做妃子,為何不把她放到後宮裡擺起來?反而留在身邊?難不成,真的是甚得皇上歡心?”我賭氣般的扭過頭,不去看胤禛。

他用手卻帶著溫柔的轉過我的頭,臉上有點竊喜:“呦~~吃醋了”

“沒有”我嘴硬的說:“才不為你吃醋呢!”

“我可是聞到了酸味哦~~”

過了許久,他才認真的說著:“若曦,我沒有。把她留在身邊,是因為,畢竟是蒙古來的禮物,我不得不權衡。況且,如今的後宮,暗地裡波濤洶湧,我若再把她送到宮裡,讓一些人擁有了這樣的勢力,那就無法控制了。”我不明白,胤禛口裡的後宮勢力究竟是指什麼?只是覺得,胤禛的話,言之鑿鑿。

“可是,”我有些氣憤: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?瞞著我,是因為你自己心虛嗎?”我的眼淚,幾乎奪眶而出。

“不是,我只是想等個合適的時機,等你哪天開心的時候……”

“哼”我冷笑:“等我哪天最開心的時候,你就拿這件事,當做一盆涼水,澆到我的身上,讓我徹骨寒冷,是麼?”

“若曦,你一定要這樣嗎?如今,已經快過年,我只想陪你過個幸福年,不願意這些事,困擾你,等到年後,我自然會安排好,然後再告訴你,你就不用時時憂心糾結此事了。”胤禛有些疲憊的告訴我。

過年,這個詞,出現在我的腦海裡,雍正十三年的新年,也預示著最後一年的到來……

“那你……”我有些猶豫,低下頭,還是問了出來:“你可有寵倖?”

胤禛先是一愣,然後哈哈大笑起來,盯著我的眼睛,一字一字的告訴我:“我、沒、有。”胤禛的話,讓我所有的擔心和恐懼都煙消雲散。 

放下一切負擔,我終於如釋重負般的笑了笑,“可是,你不是說,她擁有出眾之貌,舞姿嫋嫋,又擅琴棋書畫麼?”我小心眼的問著。

“若曦,很久以前,一個大膽豪放的女子,一段極富意境的編舞,早就讓我念念不能忘了。”他目光裡,閃耀著興奮的光芒:“而且,我對你的諾言,不會背棄,必定遵守。”

我一時語塞,不知道如何去回應,這樣被胤禛平淡的說出來,卻在我的內心掀起漣漪的話。他拍了拍我的腦袋:“翻那麼大的眼睛看著我為何?我就算是有心喜新厭舊,也不敢啊?”

為何不敢?難道我是束縛嗎?我是不願意做他的束縛的呀!想到自己曾經因為選秀而吃的醋,因為其他女子,而和胤禛長久冷戰的事實,我暗自低下了頭。

“我,限制了你,是嗎?”

“傻丫頭~”他將我拉入懷中:“不是你限制了我。是我不想失去你,也不想再去讓任何傷害我們的感情。”他的語氣,透著堅定:“我始終忘不了那天,你得知弘曕的事後,痛苦和無措的反應,更忘不了,你打開門那一霎,看著我,卻近乎絕望的眼神……”胤禛敘述著,語調裡,飽含著心疼和痛楚:“那天,我就告訴自己,不能以任何方式,再去傷你。好多事,已經讓我們的愛,傷痕累累,可是,你卻一直在我身邊,只要你在,我就會盡全力去彌補我們之間所有的裂痕。”

原來,那次我的痛徹,也讓胤禛深深的刻在了腦海裡,成為了我們之間永久的烙印。的確,從他繼位,到此時此刻,我和他之間,充斥了太多人和事,可是,不管如何,我們都沒有選擇放棄,因為,夠愛!
 

那你以後,不管什麼事,”我瞪了他一眼:“尤其是關於其他女人的事,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,不許瞞著我。”

“是,是,夫人說的算……”

“我這可不是吃醋……”我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著。

“恩,不是吃醋,是因為愛。”

胤禛用一種極其奇怪的語調附和著,惹得我哈哈大笑,拽著他的辮子:“恩,明白就好,明白就好……”

“胤禛~”

“恩?”

“我想去見見那個蒙古女子。”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。他皺了皺眉頭,怕他想歪,畢竟,我也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,遂解釋著:“第一次聽見你誇一個女子:出眾之貌,舞姿嫋嫋,我只是想去見見你口中誇得女子。”

“你……這不是在生氣吧?”胤禛顯然很懊惱自己剛剛出口的話。

“沒有,誰願意因為你生氣,讓我去看看吧。”

他無奈的點點頭:“那你去吧……只是,同等交換一個條件,才公平。”

“啊?”我有點吃驚,猶豫了許久,還是點頭。

“你要答應我,以後有事,要及時告訴我,不要埋在心裡,更不允許借酒消愁!”胤禛說這話的時候,表情是極其嚴肅的,像極了上朝時,威震四方的那個皇帝。

“我知道了~~”我拖著聲音,應允著,然後小聲的說著:“想借酒消愁也沒有機會了,酒都喝完了……”

“那你究竟是喝了多少?”沒想到,竊竊私語,竟然被胤禛捕捉到,他有些憤怒的問著我。

“我不告訴你……”我轉過身去,不作理會。

其實,不管有沒有胤禛的許可,我早已篤定了去會一面這個勾人好奇心的女子,假裝征得胤禛的同意,也只是讓他放心而已。

 

~待續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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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步步驚心續集轉載於步步驚心百度貼吧,原創作者為_念念執。本人純粹因為喜歡此文,覺得作者文筆不錯,所以轉換成繁體中文分享給臺灣的步步迷。若有侵犯著作權,請告知,我會馬上刪除。由於原作者在第十八章之後就沒有分章節了,因此之後的章節是本人自行分段。若有覺得不妥、不順,請多包涵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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