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


輕輕的在心中笑話著自己。本來去長春宮,是因為我一直以為李貴人是被秋菊蒙在鼓裡的,也不願意李貴人為了一個如此有心計的人去傷懷。沒想到,她是知道一切,不知道,不明白的那個人,反而是我。始終都是,我把後宮的人和事,看的過於簡單了。微微的歎口氣,內心在顫動著,自始自終,我都把這件事的過錯完全歸到了胤禛的頭上,如今,才豁然明白,追根溯源,竟然是錯在我。

一路上,李貴人最後的話,緊緊的在我心中環繞著。不斷地問著自己,到底為了胤禛,做過什麼?是為了他拋棄一切再次夢回?是為了他委曲求全接受冊封?還是為了他徘徊輾轉于後宮的暗湧之間?雖然,為了愛情,我有過退讓,有過委屈,也受過折磨。可每一次,胤禛的痛苦也絕不在我之下。我的傷心,會讓他難過,我的求全,會讓他心酸,我的避讓,也會讓他覺得愧疚。

周而迴圈,前朝後宮,難道他會比我輕鬆嗎?依稀記得,那晚我匆匆從壽皇殿回來之後,胤禛那淡淡的一句:“若曦,我累了。”他是有多難忍,他是有多無助,才會如此說出口。還有,夾雜著的那一抹無奈的笑容,仿佛是所有的力量和溫存,脆弱的讓人心痛。

不堪回首那一幕,心中默默回憶著。不知不覺中,回到了西暖閣。

不知蘭心和紫月都去了哪裡,西暖閣內沒有一個人。這也好。我需要一些時間,靜靜的感受和消化這一切。桌上,還放著胤禛新年那日所送的禮物。我癡迷的看著那個極像胤禛的男子泥塑,用手不停的觸摸,只可惜沒有溫暖和熱度。

“一切,都是我做的不好。可是,你什麼時候,才能回來呢?”

那日驀然的轉身,那日殘留的話語,還有那日遠去的馬蹄,一直都和等待一起藏在我的心中。不經意一瞥,卻看到桌子的一角靜靜的躺著一封信。

弘軒的?我帶著疑問,拿過了那封信,信封上面寫著:“親啟”,顯然不是弘軒的。雖然一眼看去,字跡十分生疏,但隱隱之中倒也熟悉。我顫抖的拆開了信封,輕輕拿出了信紙,展開一看,上面沒有題頭,更沒有落款,只是赫然十個字:“徘徊將何見,憂思獨傷心。”

仔細的琢磨著不知何來的這兩句話,認真的品味著熟悉而陌生的字跡。這字跡雖然繚亂,但筆鋒卻剛勁有力,可以看出是刻意如此早早而寫,許是為了掩蓋真實的字跡吧。腦海中突然閃現了一下,難道是他?
 

屋外有些響動,我連忙心急的喊著:“是蘭心紫月嗎?~”

“娘娘,怎麼了?”她們兩個跑 了進來,然後看著我,生怕我出了事。

“今天,西暖閣,有人來過嗎?”我問著。

她們倆相互看了看,一致的搖了搖頭:“應該沒有吧,奴婢們剛剛就出去一會。”

“去哪了?”

“剛剛雲起格格鬧著要出去轉轉,於是……”她們兩個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,仿佛是怕被我責備似的。

我默默的點了點頭。心裡盤算著,今日距胤禛離開那日,已過了半個月了吧。裝作無心的問著:“朝廷上關於皇上回程,有沒有什麼消息?”

蘭心走了過來:“回娘娘,謁陵大典早已結束,可是皇上一直都滯留在遵化,徘徊不定,並沒有言明歸期,群臣都在議論呢。”

“議論什麼?”我關心的問著。

“說是皇上謁陵傷痛不已,備念聖祖爺……”紫月繼續說著,後面的話,卻根本沒有入耳。胤禛很少謁陵,對聖祖爺的思念之心,也定沒有群臣猜測的那般。遵化離京城不過158公里,三天便可來回,往日的謁陵也從來沒有超過十天的,如今已逾半月,胤禛為何還沒有回來的動向?

默念著“徘徊將何見,憂思獨傷心”心裡慢慢篤定了剛剛的想法。是弘曆吧,定是弘曆。他是想用這兩句話,提醒我胤禛如今的心理?還是在暗示我胤禛內心的掙扎?不得不發自內心的暗自讚歎,平日裡仿佛任何事都不關心的他,卻知了所有的事,更難得是,他竟然很輕易的看透了胤禛和我。可是他又為何不光明正大的派人送來,為何又要如此掩飾自己的字跡。還好,看過他寫給弘軒的注釋,見過他的字,不然,真的當做匿名信一般了。

弘曆遠在遵化,這封信,究竟,是如何不知不覺的送到了西暖閣的呢?難道,這宮中,一早就有弘曆的勢力?那麼,他布下勢力範圍又是為何?難道是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?我心中感慨著弘曆正在一步一步重走胤禛曾經的路。心中迷惑著,自承歡的事之後,弘曆改變的確甚大,那麼他對那個位置的渴求到底有深切?那麼弘軒的封王,會不會觸動弘曆?
 

輕輕搖了搖頭,但願一切,都是我想多了。其實,有些東西,已經開始慢慢顯現,弘曆具有著出處世不驚的隱力,具有明確世事的辨力,更具有操縱安排的控力,這些就註定了,帝王之位,非他莫屬。有些事,果然是命已定盤。那麼,我的弘軒,究竟是何命運?已經雍正十三年,如果一切如歷史的軌跡,那我也不得不開始為他們做考慮了。

掃了一眼一旁的信,如果真如弘曆隱喻的那樣,那麼胤禛便是因為我和他的關係,而猶豫著,遲遲不肯回京了。如此,我該如何做?

吩咐蘭心和紫月退下後,我緩步走到書桌旁,研好墨,拿起筆,卻久久的停滯在半空中。我該如何寫?慢慢下筆:“彼采葛兮,一日不見,如三月兮。彼采蕭兮,一日不見,如三秋兮。彼采艾兮,一日不見,如三歲兮。”剛寫完,我便搖了搖頭,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?拿起信紙,揉了揉,扔到了地上。本來因為李貴人的事,而無法平靜的心,又開始不斷地糾結。

種種思念,寸寸相思,一直淹在胸口。可是,一旦要訴說,便只能是長時間的沉默和無法下筆。許是我們之間,冷戰了太久,久到了不知道如何開口以訴相思,久到自己內心對於是否能和好,也有了一絲絲的質疑。於是,在思索了很久,都不知道如何寫才好的狀態下,索性放下了筆。

歲月忽已逝,相思使人老。抬頭看著外面,已然夜深人靜,回頭想想,一日內,竟然發生了這麼多這麼多的事,長長的歎口氣,便躲到了被窩裡。 

許是太累了,許是解開了心結,又許是放下了負擔,一躺在床上,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。酣睡香甜,一夜平安~

“娘娘……娘娘……”門外的蘭心不停的敲著門。

“什麼事?”我掙扎著睜開雙眼,倍感無力問著。

“熹妃娘娘在門外等著呢,說是想要見您。”熹妃?她為何過來了?

“如今是何時辰?”我問著。

“巳時。”

我長長歎口氣,才巳時,熹妃為何就匆匆過來了?不知道熹妃究竟是為何而來,是為了昨日李貴人的事嗎?難道她是想勸我什麼,或者是想從我這試探出昨天我們談話的內容?搖了搖頭,後宮的事,竟然如此繁瑣和複雜。不願意過多的糾纏於往事,更不願意扒開傷口。 如果是李貴人的事,倒還好。我內心不安,隱隱的憂慮著,擔心這次熹妃過來,是因為知曉了弘曆寫信給我的事。不是,一定不是,既然是匿名,弘曆定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的。我安慰著自己。

“告訴熹妃娘娘,我身體不適,就不起身相見了。”

我吩咐著蘭心回話,但願熹妃能聽懂我的言外之意。聽到外面傳來了越來越輕的腳步聲,確認熹妃已經走遠後,我才鬆下一口氣,然後緩緩穿上衣服,準備起床。

一邊照著銅鏡梳妝,一邊問著蘭心:“熹妃娘娘可有說什麼?”

“熹妃娘娘只是吩咐奴才照顧好娘娘,就離開了。”我微微頷首。 

娘娘,你這是幹什麼?”蘭心問著我,此刻的我,正在把挽起的頭髮放下,直直的垂到腰間。

“散著髮吧。”我淡淡的回答著。

“可是,這樣的話,鈿子可就戴不上啦,鳳釵也沒有地方插。”蘭心提醒我。

我搖了搖頭,“那就不戴吧,也省的負擔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我明白蘭心未說出的話是什麼。鳳釵旗頭代表著身份,而我如此披散秀髮,是不合祖制的,可是,我就是想如尋常女子一般,長髮披肩,不要任何裝飾,不要任何約束,隨心般隨風飄逸。鄙夷的拿起鳳釵看了看,後宮中,有多少女子,如夸父追日一般,把一輩子都賠在了封號上。

門外傳來了雲起的聲音:“額娘,額娘……”蘭心開門之後,雲起樂呵呵的跑到我面前,揮了揮手中的信封,我卻一臉煞白,不知道雲起手中拿的到底是誰的來信。

“額娘,你瞧,哥哥來信了。”

微微放了心,想起上封寫給弘軒的信,是詢問歸期的,於是便興奮的接過了雲起手中的信封,難抑內心激動的打開。

“額娘,阿瑪且自謁陵大典畢,神情憂傷,目光黯然,常孤佇一室。而前幾日又偶感傷害,發熱畏寒,咳嗽不止,本定於此月十五日的啟程,延期,靜待歸期。”弘軒寥寥數十字,已讓我心提到了嗓眼。

神情憂傷?目光黯然?孤佇一室?這一個個的詞,把我的心,割成了千萬份,閉眼,全部是胤禛孤寂的剪影;睜眼,全部都是文字背後的擔憂。而原本在即的歸期,又被無限後延。更重要的是,偶感風寒。他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?

任我歎,任我怒,任我急,任我惱,除了束手無策,只是空悲歎。
 

雖然同行隨駕的是醫術赫赫有名的張太醫,可是,遵化畢竟不比京城,不知道所處的環境是否合適,不知道所帶的藥材是否夠用,所有的擔心,如洪水一般的襲來。

“紫月,跑去傳達給熹妃娘娘,說我要出宮。蘭心,去帶上太醫院的何太醫,準備馬車,即刻去遵化。”說著,我便開始簡單的收拾行李。待我轉身回頭,卻看見蘭心和紫月,靜佇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 我疑惑的看著她們。

“娘娘,皇上走之前,特地吩咐,所有的人,都不得出宮”紫月誠懇的告訴我。

“尤其是您,更不能出宮。”蘭心在一旁補充著。

“可是,我現在必須出去,我要去遵化!”我著急的說著,特地強化了遵化兩個字。

“娘娘,你真的不能出宮,哪都不能去。”她們態度十分堅決。

“我自己去。”看到她們兩個堅定的樣子,我索性不管。

“娘娘,別為難我們。就算是我們願意跟您去,可是一切戒嚴,我們想出都出不了皇宮。”

我如泄了氣的皮球,癱坐在椅子上。

“皇上什麼時候下的旨?”

“謁陵之前,除了對皇宮上下下了旨,還對京城九門都下了旨,而且,特地強調,如果您出了宮,西暖閣所有的人,都脫不了干係。”蘭心和紫月顫巍巍的跪在我的面前。

我徹底明白,胤禛是怕我會趁他不在的時候,會決意離開皇宮,才下的這樣的聖旨吧,原來,在我們的愛情裡,他一直都是沒有安全感的。我亦懂得,既然胤禛有這個準備,那無論如何,我都出不了這個宮門了。
 

既然如此,我也只能在西暖閣如被囚之鳥一般,坐等胤禛回來了。可是,弘軒只是言明瞭延期,誰又知道這一句延期,是會延到何時呢!這樣遠在百里之外擔憂著,又有什麼用!想給胤禛寫信,讓他下旨放我出宮,可生怕在胤禛看到信後,顧不得養好傷,就匆匆從遵化趕回來,無奈,也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
我已經淪陷在此起彼伏的思念之中,耐不住自己的心,走到桌前,給弘軒回信,叮囑他每日督促胤禛召太醫吃藥,更附上了薑湯的熬制方法:生薑,蔥白適量,加入一碗水,煮沸後加入紅糖,煮到紅糖溶化。我想聰慧的弘軒,必定明白我的意思,也必定知道如何去做吧。

寫完信,連忙封好,在信封上寫了三個“急”字後,讓蘭心交給張廷玉大人,以八百里加急當日送去遵化。

接連幾日,我都沒有收到弘軒的回信,而擔心卻與日俱增。胤禛一向不喜歡召太醫,有了病,也總是忍著熬著,不知道弘軒能不能真正勸服胤禛。憂心忡忡的我,每日都會寫下桂枝湯、麻杏石甘湯等治療傷風感冒有效的湯料熬制方法,八百里加急送給弘軒之後,靜默的等待著消息。

次日,總是心神不寧,在屋內踱來踱去。忽然聽到身後的門吱呀的響了,隨即感受到背後一陣風吹過。身穿淡藍色紗衣,下著珍珠白湖縐裙,用珍珠白顏色的寬絲帶綰起烏黑飄逸的長髮的我,連忙回頭看了看,然後生生的呆在了風中。 
 

即腰的長髮因被風吹的緣故隨風飛舞,幾縷髮絲無懼的飛在前面,面對面的胤禛,款款走來,一手輕輕的款住我的腰,一手輕輕的替我把前面的髮絲,攏在了耳後,然後喃語:“如何是這副打扮?”

我剛反應過來,便往後倒退了幾步,一臉驚訝的問著:“不是說,要延期回來嗎?”

“弘軒告訴你的?”胤禛微微一笑,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我。我有些羞澀的點了點頭。

“怪不得,我去了這麼久,卻沒有得到一封家書呢?”胤禛自問著:“原來是因為,我身邊有個通風報信的人啊~”我明白了胤禛是在抱怨我沒有寫信給他,但是聽到他稱之為家書,我的心裡,是淡淡的暖意。

“那怎麼也沒聽到宮中有你回來的通傳呢?”我疑惑著。

“如果通傳了,那我可還能悠閒的站在你面前?豈不是早被百官和奏摺團團圍住了麼~”我撲哧一笑,只聽胤禛繼續說著:“本來是打算延期回來的,可是,我看到了這個,就馬上改變了主意,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。”胤禛一邊說著,一邊從懷中掏出了幾封信,小心翼翼的展開:“這一封是薑湯的做法、這一封是桂枝湯的做法,這一封呢,是麻杏石甘湯的做法……”

我認出了是我寄給弘軒的信後,連忙伸手,想要奪過來:“這是給弘軒的信。”

“軒兒還那麼小,你就讓他幹這幹那,我若是再不回來,你是不是該寄給他一本《本草綱目》了?”胤禛利索的把信舉過了頭頂,打趣著問我,眼裡是濃濃的愛意。

“好啊你!”我指了指頭頂上的信:“怪不得軒兒一直不給我回信,原來是被你中途劫了啊,害我擔心。”我佯裝生氣,轉身不去理會他。 

可不要賴我,那日我還在批閱奏摺,結果軒兒愁眉苦臉的走了過來,把這些信,攤在了我面前,一臉糾結的問我:‘阿瑪,你想喝哪種?’我剛開始還一頭霧水,最後才明白。你這樣,可讓我們的軒兒愁壞了啊~”胤禛得意的說完,然後哈哈大笑。

我腦補了這樣的一副情景,也跟著笑了起來:“軒兒果然一直是敗事有餘~”

“哪有?”胤禛的話,那麼輕,然後一個吻,便落在了我的額頭:“真的感謝這些信,讓我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,讓我有了勇氣回來面對你面對我們的感情。”

胤禛的話,讓我頗為情動。果然,胤禛離去時的不停留,歸來時的徘徊猶豫,都是因為害怕面對,更害怕我用冷漠澆滅了一切的勇氣!

“你,讓我等了好久。”我責怪他,可語氣裡,卻是滿滿的開心。

“我的心,等了更久。”胤禛回應著:“我回來了,再也不走了。”

“那我問你一件事,你必須誠實的告訴我。”我故意拖腔,一臉正經,胤禛有些慌亂的點點頭,眉頭卻微微皺起,許是怕我舊事重提吧。

“我想問……你……的……傷風到底好沒好啊?還有你的胳膊……”

胤禛微不可聞的舒了口氣,然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,拉著我說:“當然沒有~所以趕回來,等你親自醫治嘍~”

“喂,沒有好,你就回來,一路奔波,還不如在遵化溫泉養傷呢!”我責備著。

“你就是這麼對待病人嗎?”胤禛反問我。

我訕訕的笑了笑,走到胤禛的身後,輕輕的幫他揉著肩,然後媚聲的問著:“爺,這樣舒服嗎?你覺得這樣對待病人,行麼?”

“哈哈~~我還真有點不適應這樣的拼命十三妹。有賞有賞!!”

我立刻伸出手:“賞拿來~~”

胤禛凝視著我:“變臉變得好快啊~~你還未告訴我,為何今天如此打扮?” 

雖然長髮披散,可是卻在綰起的地方,插上了木蘭簪,脖子上,也帶著胤禛以前送的溫潤的羊脂白玉木蘭墜子,一切都好似籠罩在一種不言的光輝之下,倒也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。我走到胤禛身前,伸開雙臂,輕輕的轉了一圈,“這樣裝扮,難道不好看嗎?”

胤禛用手拽住飄過的輕紗:“好看,有一份亦真亦幻的美。只是心中疑惑,不知道你為何如此打扮罷了。”胤禛解釋著。

“女子的心思你別猜,好看就行~”我用話打發著他,不願意讓他知道,高貴的封號,華麗的著裝,對我來說,無異於重重的束縛!

“弘軒呢?”跟胤禛話語了好久,才想起隨他一起去謁陵的弘軒,竟然毫無蹤影,於是便左右張望著。

“不用找了,一直趕路,那小子餓到不行,剛一進宮,便嚷嚷著吃東西,我讓高無庸帶他去側房進膳去了~”

“那你不餓?”

“難道你給我準備美味佳餚了?”

胤禛將我拉入懷中,將臉逼近我。看著他疲憊不堪,又夾雜著蒼白的臉,還有一雙不知多久沒有合上而充滿血絲的雙眼,猜測著,他又該是如何路途勞頓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了回來啊。

“沒有,誰讓你不提前通報的。”我別過臉,可卻是滿滿的笑意。

“誰說沒有?”胤禛吻上我,“這不是秀色可餐麼~~~若曦,這樣的你,真的好美,清新脫俗,猶如仙子一般。”

“不許奉承我……”我一邊用更深切的吻回應著胤禛,一邊嘟噥著。

“你還有機會說話!”胤禛壞笑了一下,隨即解開了我頭上的絲帶,一頭烏黑的秀髮散落在胤禛的懷裡,他摟起我,走進了內房~

太久沒有如此的溫情,比往日更加契合,一夜春宵。

~待續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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