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
經過張曉幾日的勸說,承歡終於含淚領旨謝恩,準備遠嫁了。雖然承歡要遠嫁蒙古顯族,但與尋常和親公主不同的是,她和碩公主的身份並非是臨嫁前才得封,再加上皇上幾次三番的過問此事,若曦姑姑又是凡事必親自經手,所以內服務不敢有絲毫怠慢之心。本來皓宸下旨讓皇五子弘晝送承歡至蒙古,以示承歡身份尊貴,可是沒成想寶親王弘曆主動請纓,要親自護送這個自小疼愛的妹子出閣。這個時候皓宸本不想讓弘曆離開身邊,可是想到弘曆與承歡自幼的感情,他還是答應了。一時間承歡更是風光無限,無人能及。

經過一個多月的籌備,雍正十三年端午節後的第三天,承歡公主拜別了疼愛她的皇伯伯和姑姑,流著淚遠嫁他鄉。兩個多月後,弘曆從蒙古返回,據實講述了承歡的生活狀況,這才讓皓宸和張曉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。弘曆一同帶回的還有敏敏寫給若曦的信,待到皓宸讓弘曆退下,張曉便連忙看了起來:

“姐姐:

轉眼數年未曾得見,今得知姐姐一切安好,敏敏心生慰籍。姐姐托承歡帶來的書信敏敏已讀,現修書一封請寶親王爺帶回。承歡容貌秀美,隱約帶有十三王爺的影子,想必她額娘也是極美的。她舉手投足間更是雍容盡顯,且又知書達理溫柔婉約,姐姐調教的果真是極好。看到承歡隨身攜帶的玉佩,敏敏一時間神思恍惚,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姐姐幫敏敏排舞的光景。匆匆十幾載,如今兒女都已成人,憶往昔真是令人唏噓不已。聽哥哥提起,早年間曾邀姐姐出宮後來草原一聚。沒成想姐姐嫁與當今天子,想要完成這一願望已是難如登天了。好在皇上待姐姐情深意長,姐姐此生終是尋到了幸福,敏敏欣喜萬分。承歡系十三王爺愛女,更被皇上和姐姐視為掌上明珠,敏敏定會傾心相待,萬不會讓她受到絲毫委屈,姐姐盡可寬心。只期盼著皇上有朝一日下令塞外行圍,敏敏定會隨著佐鷹一同前往,到時咱們姐妹再秉燭夜談。

敏敏敬上”

“唉,只怕此生沒有機會再見了。”張曉幽幽的歎了口氣。

“怎麼了?”皓宸問道:“信裡寫了些什麼?”

張曉默不作聲的把信遞了過去,皓宸匆匆看過後,開口道:“一次木蘭行圍要花費很多銀子,國庫空虛,我也不能恣意妄為。”

“說句大不敬的話,聖祖爺留了個爛攤子給你,著實讓你為難了。好在經過你多年刷新吏治、推行新政,現如今倒是讓弘曆以後輕鬆了很多。只是苦了你,明明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,卻被那起子小人中傷,落下這麼多駡名。”

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我損害了他們的利益,他們自然會恨我。這件事不好做,我不做豈不是讓後世兒孫更為難?做好人誰不會,可如果我天天哄著他們,這大清的基業恐怕早就毀了。況且我不是一味的苛待他們,我對自己也還不是如此?”

“是呀,”張曉點點頭:“我服侍了聖祖爺這麼多年,又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,不說旁的,單從每日膳食來說,比起聖祖爺你可要簡單的多了。”

皓宸揚臉一笑,道:“話不能這麼說。雖然我每日膳食簡單,但大多時候都由你親自烹煮。這幾年住在園子裡,無論膳食茶點你更是餐餐親手為我準備。單從這一點來說,我就已經比聖祖爺幸福多了。”他說著端起了桌上的茶盞。

張曉笑著白了他一眼,隨手折起敏敏的信。偶然一瞥,她的目光恰巧落到“排舞”兩個字上。她眼睛一轉,開口問道:“對了,有一件事我很早就想問你了,但沒成想竟然忘了。今天看了敏敏的信才又想了起來。”

皓宸還未來得及喝茶,聽了她的話,連忙放下茶盞,疑惑的問:“什麼事?”

“你還記得在現代時經常做的夢嗎?現在你弄清楚沒有,佔據你夢境多年的那個紅衣女子到底是誰?”

聽了她的話,皓宸抿嘴一笑。他拉著她坐在身邊,撫了撫她耳邊的碎髮,才開口道:“我早就弄清楚了,那個紅衣女子就是你。”

“怎麼可能?你少哄我了,別說穿著紅衣,就是舞我也從沒有跳過。”張曉推開他,白了他一眼:“她到底是誰?是不是敏敏?你總該記得那個時候我幫敏敏排過舞吧,那個時候她就是身著紅衣的。”

“怎麼,吃醋了?你總該不會認為我心裡有敏敏吧?”皓宸壞笑著問。

“才沒有,我只是好奇。”張曉又白了他一眼,口是心非的說。

皓宸不再逗她,柔聲道:“真的是你。雖然你從來沒有跳過舞,但是你也說了,你曾經為敏敏排過舞。我記得當時明明就是她在那裡舞著,可是我眼睛裡見到的分明是你。自此之後,你穿著紅衣舞動的身影就一直印在我心裡。連我駕崩前的那一刻,出現在腦海裡的依然是你身著紅衣舞動的身影。我記得那時你曾答應過我,會在我壽辰的時候舞給我看。只是沒想到世事難料,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竟然都沒有機會達成。”

“那個時候本想著時間還長,總有機會完成你的心願的。可是沒想到後來因為腿疾困擾,別說是起舞了,就是路走多了都會疼。”張曉悽楚的說完,甩了甩頭,才繼續道:“你也真是,明明是自己的臆想,竟然過了三百年還不能忘。”

皓宸緊緊的擁住她,把唇貼在她耳邊,低聲道:“莫說是三百年了,恐怕就是幾萬年,我也是忘不掉的。”

張曉被他的話說的心中異常柔軟,她慢慢轉過頭,在他臉上輕輕一吻,柔聲道:“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,縱使現在不能舞給你看,回去後我也會完成你這個心願的。”

皓宸低頭輕輕的歎息一聲,臉色變了變。過了許久才抬頭看向疑惑不解的張曉,道:“若曦,十月是我的大限,可是你的命數無人知曉。我早就想過了,你未曾受封,我走了以後恐怕你在宮中地位尷尬。我早就寫好了密旨給弘曆,讓他一定厚待你,可以讓你在宮中衣食無憂,安然終老。你待他甚好,況且有了我的旨意,想必他會善待你的。”

張曉心中早有打算,她笑了笑說道:“你就別費心這些了,早日安排好國事才是正經的。弘曆仁厚,又極為孝順,定不會違了你的旨意的。你快點看奏摺吧,我不擾你了。晚膳想吃些什麼?我這就去準備。”她一邊說著,一邊站起了身。

皓宸微微一笑:“天氣日漸悶熱,煮些荷葉粥吧,碧綠清香的,看著就有食欲。”張曉笑著點點頭,又指了指案上的茶盞,示意皓宸不要忘記喝茶,才款步走了出去。  

 

~待續~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故事轉載於步步驚心百度貼吧,原創作者為煙波畫船_歸思,若有侵犯著作權,請告知,我會馬上刪除。

 

arrow
arrow

    曉怡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